文:MenClub John Chan  圖:MenClub
POSTED ON March 26, 2015 7:03 pm

沈旭暉話當年考完會考去外國留學,因為自小就不喜歡香港的社會氣氛,覺得這個地方似「唐人街」。


終於來到沈旭暉(Simon Shen)口中的「私竇」。


Simon話未婚前一個人住,好自由,而家初為人父,陪月、工人、太太、媽媽、外母,經常出入家中,所以好需要有個私竇,有番私人空間,這個竇入伙不久,CD格還未爆滿。


訪問甫開始,Simon問:「點解搵我做訪問?」(說時他靠在書架,執拾國際象棋,正把棋子逐一放上棋盤,以背脊向住/dut住我和攝影師,我倆就像對住電影《賭聖》裡的台灣賭神陳松 ,好不容易才看到他的正面。)

我說了幾個似層層的答案:例如話多年前無意中透過電台節目《光明頂》,認識有沈旭暉這位學者……我承認我too simple,sometimes「賴依芙」,總覺得他是既有學術權威,又蠻過癮的公眾人物,可以讓共眾在其facebook「善意地取笑」。講真,可以「咁樣畀你玩」的本土學者有幾多個?五隻手指可能也用不上。

作為路人甲乙丙,我一點點用猜的態度去想,他是為吸引更多人了解國際關係這門學術才有限度地嘩眾取寵,辜勿論事實是否如此,他已成功地「入屋」。至少,像我媽這種家庭主婦也知道,除了《交易現場》的「沈大師」外,香港還有一位經常上電視的「沈大師」,他叫沈旭暉,在中大教國際關係的,而她不知道甚麼是國際關係。




我無本著請教學者的態度去做訪問,就當是邀請大家認為有趣的公眾人物傾傾計。Simon開始訪問前,有兩個要求,一,不想訪問過程被錄影,他說怕對鏡頭,會「周身唔自在」,所以今次訪問不設視像訪問環節;二,不談國際關係,理由係⋯⋯好悶。okok。

我問他肯接受MenClub訪問的原因。
他說:「我知道有呢個網好耐,但我都係近期先add你哋Facebook嘅⋯⋯我啲friend成日share你哋網嘅link同相」我問:「事業線相?」。真正原因詳見本文結尾。

如果你近年有follow沈旭暉facebook,都會覺得這位中大社會科學院副教授,偶爾「曲線地口花花」,年多兩年前經常提及官恩娜、之後有網民經常掛在口邊的「南韓女外交官」、還有去年年底的「涉谷之旅」,間中又拋幾句跟日本AV女優名字語帶相關的打油詩,網民本著尋開心和趁熱鬧的心態搏命「喪re」,「Like數」少則數百,多則三千(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shensimon/posts/877459235621561?reply_comment_id=877516822282469&total_comments=1)。不過,當提到嚴肅而冷門的國際話題,網民反應明顯冷淡,即使有,都是一句起,兩句止,或十個字以內的comment。

訪問當日,Simon的小寶寶還未滿月,問他對孩子未來的期望,他以「隨緣」總結,「連自己嘅發展都plan唔到,點可以plan埋佢,我覺得結婚生仔,已完成對社會嘅責任,對家庭已盡責任,對自己亦已盡咗責任。」「我喺呢個mainstream嘅遊戲玩咗10年,都叫做有啲成績,但心底裡認為唔係成世都係咁,而家係時候做番想做嘅嘢,否則係好本末倒置。」

我突然問Simon:「你今年幾歲?」

「好老嘞,唔好提年紀呢啲嘢。」


循例我都要問Simon在婚前多唔多女性主動趨前結識。佢話青年才俊始終有market喎,明明明。


香港好狹獈

他多次強調每個人有自己獨立的性格、人格。「我細個父母好關心我,但有時over咗,氣氛係好典型的中產家庭,對子女有一定期望。去到外國之後,當你有一個人嘅空間,開始搵番自己嘅character,會發現世界好大,你知道自己想點樣。喺香港好壓逼,要參加好多人哋期望你
嘅嘢。」

聽落好似會有另類大計或抱負,教授啊教授,有否想過有日不再教學,會有任何發展?

「番香港係機緣巧合,放暑假、獎學金要求、有份工請、當時嘅女朋友,一抽(他本以一籃子形容)嘅因素,其實喺嗰邊(外國)會係另一種嘅人生,發展空間會大好多,好玩好多,香港畢竟係一個好細嘅地方,亦係一個好狹獈嘅地方。我亦唔特別鐘意學術界,我只係鐘意一啲
subject matter我喜歡研究嘅嘢,唔喜歡學界嘅生態,但我玩到呢個遊戲,咁佢哋吹我唔漲。

Simon想到外國讀國際關係,源於會考後,而對國際政治有興趣,更早至小學年代(整定食呢行飯)「自己鐘意嘅嘢,香港無出路,文科出身,讀國際研究,香港做呢啲嘢,讀呢啲嘢,直啲講句係冇社會地位,主流社會唔係咁認同,屋企同朋友都係咁諗。」

「真係咁差?」

「呢啲冇得避,你可以講好多好聽嘅說話,理想、理念。」

「客觀上,呢度社會就係個單一價值觀,外國有好多叻嘅學生讀呢類科目,出到嚟亦有幾好待遇。所以當年覺得咁唔係辦法,走到就走。另外,亦好受爸爸影響,佢喺英國讀書,我亦聽英文歌長大,自少唔喜歡香港社會嘅氣氛,覺得好似一個『唐人街』,希望見識真正嘅世界。」

Simon所指的「氣氛」,就是對世界缺乏好奇,對周遭事情只有單一價值觀,咁,有冇講中你?

身為中大社會科學院副教授,他坦言在香港讀social science科目,未必能在畢業時找到對應的工作,「有啲學生會到國際NGO工作,又或到外國升學,加入當地Think Tank,數落有唔少出路,但就唔係一般人搵嘅『大路工作』,肯出國肯去外國嘗試,就會有更多可能性,如果淨係望住香港,睇住jobsdb嗰啲工,咁就好冇意思。」




疑似產後抑鬱(男版)

未知是Simon近日剛榮升老豆無覺好瞓,抑或有其他原因引致他黑眼圈,究竟他現時一日瞓幾個鐘?「近一年半,朝早七點零起身,八點會用Skype上日文堂,因為老師喺日本,要就時差,通常凌晨三、四點瞓。婚後半年曾經hea過,直至到佢(太太)懷孕呢個噩耗出現之後,我
發現係個警號,會無晒自己,需要tune番自己所需嘅生活,所以瞓少咗。結婚之後,我曾經諗過係唔係可以好安逸咁生活,每日準時放工番屋企睇《愛回家》,跟住食飯、瞓覺,我試咗半年,發現唔得,而且好痛苦。」

「你會睇《愛回家》?」

「一、兩集,我真係頂唔順,呢個係事實。」



逼自己有紀律

睇facebook發現,Simon可以時「漲」時瘦,究竟搞乜。「最近兩個月keep住跑步,節食,就算早排傷咗腳,都keep住跑半個鐘,虐待吓自己,咁第啲嘢自然都可以有恒心。」日前他在fb share新加坡國立大學的李光耀金句 “If you want to reach your goals and dreams, you cannot do it without discipline” 「我哋呢啲懶係藝術化嘅人,通常最衰就係冇discipline,所以我要逼自己有。」

「我以為你好有紀律添!」

「我要令自己有,因為我個底冇嘛!我係唔鐘意紀律,但係你要喺社會生存,更加要train自己。例如會用excel、用表去管理自己,去逼自己做一啲唔想做嘅嘢,好似我唔鐘意應酬,我就逼自己交換夠10張卡片就走人。用錢方面,我有三個表,計每日用錢、每日做過嘅事,同每
月儲幾多錢。」


我同攝影師多次希望Simon能夠有個寬容啲表情,或許性格使然,佢有啲緊張。我突然想起賭神對龍五講:「你可唔可以破例笑一次畀我睇」龍五話:「唔得,因為我笑得唔好睇。」


Finally,揀「賢良淑德」

Simon回憶在外國求學的三、四年好自由,暑假可以玩到好放,喺bar亦識到可以玩到好癲,在音樂理念上有共同話題的女性朋友。不過,他坦言很清楚這類「朋友」不能與自己共諧連履,締建安穩家庭。Simon的太太是他口中「賢良淑德」的好老婆,在很多事上都體諒遷就,「佢
有超過90%係understandable,呢樣我好appreciate」,但在籌備婚禮時,也曾發生過令他至今仍氣憤的小插曲。

「我太太係教徒,而我好厭惡宗教傳銷。佢嘅教友因為我唔係教徒,而唔准我哋結婚,有一大批人更杯葛唔出席婚禮。佢best friend因為我唔係教徒而拒絕做伴娘,我心諗,我媽(Simon母親都是教徒)都未出聲,你班「茂利」憑咩出聲?我到而家條氣都好唔順,你哋憑咩去
comments其他人嘅私生活,所以我對呢一type思想嘅人十分之反感。當然,並非每個教徒或教會都係咁,但好多時用一個方式,去搵到自己喺現實社會搵唔到嘅重要性,重新建立一個hierarchy,咁其實十分之虛偽。我同佢講過好多次,但每次都係嗌交。所以,算!」

「但我最後都妥協,喺中大嘅教堂行禮,我本來想玩嘢搵個法師或伊斯蘭教長為我証婚,但係佢玩唔起。」我真的懷疑阿嫂會否在婚後以漸進方式逼Simon就範,要求他周日上教會。「如果係咁就結唔到婚嘞,大家有共識,唔好同我傳教。」




15年後會喺邊

沈旭暉常說愛自由,觀乎目前本港政治氣候,我問他估計10至15年後會否仍住在香港。

「前兩年好積極咁諗過移民,主要考慮台灣同新加坡,比較容易適應,而我嘅network同expertise亦比較易transferable,所以呢兩個地方我都去得好密,好刻意去鋪路,亦都唔難進入佢哋嘅圈子。我暫時嘅結論係,會留守到最後一刻,但亦都要確保去到佢哋嘅地方,所以會喺呢兩個地方有個base,同佢哋嘅學校有啲定期合作,係體制入面,而非純粹visiting,有少少監督上的角色,同佢哋做一啲常設項目,當係佢哋一半嘅自己人。我要喺當地有社交圈子,認識當地傳媒人、文化人、音樂人,寫專欄,而呢啲全部已經做緊。所以,我每年都會喺呢兩個地方住一段時間(約一個月),其餘留喺香港,直至住唔到人先算。」

「點先為之最後一刻?」

「留守到我頂唔順。」

「你指政治氣候?」

「不止政治氣候,政治我睇唔過眼,亦唔喜歡而家嘅氣氛,呢個係事實,但呢樣嘢唔會強烈到令我想走,因為我唔係從政,亦都唔想從中攞啲咩嘢,我可以唔理佢,好多人都係咁。我真正覺得唔舒服嘅係,呢個城巿好想洗人腦。你行到邊度,都只得一種價值觀睇你,我讀呢科,傳統上就係得唔到社會尊重;阿媽淨係叫仔女做某一行,學校淨係叫學生讀某一科,TVB就係咁㗎嘞,師奶就係咁講嘢嘞,如果成世都係呢個氣氛,我會覺得好似坐監,而呢種氣氛係嚴重咗 。」

他認為,能夠形成上述的「氣氛」,固然同政局有關。「隨住政局愈來愈兩極化,劣質政治會出現一啲愚民政策。以往我哋覺得不合理的,亦因為愚民政治而被合理化,例如亞視嗰啲咁嘅節目,咁都可以有人撐,呢啲有違common sense;無線嘅劇集,雖然唔係全部咁差,但無可能每套劇都係同一樣公式,對白亦假到無倫,咁究竟發生咩事?而無線亞視係本港僅有嘅兩個免費電視台。咁樣落去,你嘅一生人會白過。」

Simon認為,無需將移民視為非黑即白的概念,「我上堂成日講,喺全球化時代,居住、工作、玩樂,攞個passport周圍去,可以分得好開。如果我哋可以喺幾個鐘意嘅地方有個base,可以reach到global層面,咁拎咩passport都變得次要,走唔走都唔重要,我而家嘅目標就係咁
。」


兩年前積極考慮移民,但始終冇走。佢話:「我暫時嘅結論係:會留守到最後一刻。」


蝕錢要蝕得型

目前沈旭暉一身三職,大學教學,信報主筆(國際)及顧問工作,三方面收入相若。我嘗試八卦他的消費模式,「有冇玩車?」「冇,嗰啲太大消費,我揸Toyota。我寧願買CD、買書,食有特色嘅食物,去有特色嘅旅行,搞cafe(聞說已在銅鑼灣租舖)、搞旅行社。」

「就算蝕錢,我都要蝕得型!」嘩!呢啲算唔算霸氣?

「所以,我要搵多幾份糧嚟sustain呢啲開支。另外,我請咗好多assiatant,呢方面開支好大,以前好多人幫過我,當力所能及,幫番志同道合嘅朋友。」


旭暉旅行社

即使經歷金融海嘯,銀行廣告或好多七、八十後仍經常嚷著五十歲前或早至四十歲退休。Simon話無想過退休,「唔可能唔做嘢」他認為退休的真義:在於無需為兩餐去「chur」,因此應該將目標放在如何令自己多做想做的事,那就會比退休更享受。

「咦!咁第時會有旭暉旅行社喎!」

「做到梗係好,旅行社、Cafe,係好多人成長過程嘅夢,有間cafe、有隻貓、有堆書,播自己鐘意嘅音樂,專攻一、兩個關心嘅議題,識自己想識嘅人,咁嘅生活會好完美。呢啲Cafe規模其實好平,我同台南一個香港人傾過,4000蚊月租,地舖連二樓⋯⋯」


台灣女性易相處

上得MenClub訪問,梗要講女人。我請Simon講講他眼中香港鄰近地區的女性

1.最易相處-台灣-說法口音特別有韻味,例如唷!(他唷了一聲,如果受訪者ok,我哋可以播畀大家聽)

2.最功利-中國大陸

3.最長氣-印度

4.最cool、最串-新加坡

5.最靚-混血兒

喂喂!咁南韓女外交官呢?

好喇!講番Simon話接受MenClub訪問其中一個原因。「要盡量crossover不同界別,可以是音樂、電影、足球、娛樂圈,可以是AV,任何東西都可以。」「如果我喺任何一個生活層面都滲到國際關係嘅message出去,咁你睇條女,都諗吓嗰個國家喺邊,咁我都覺得盡咗本份,我覺 得好偉大喎!」

旭暉兄,你真偉大。

相信呢張相日後會經常被沈旭暉fb fans喪用

沈旭暉的二、三事

1.怕講電話

2.鐘意打鼓,因為可發洩情緒

3.早年考獲八級鋼琴資格後,之後「無掂」好多年

4.近期有時間學Jazz Piano,希望將來出專輯

5.去過80個國家,希望有生之年去齊所有國家